他果然很爱我。

温暖宽大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脑勺。

语气有些小心翼翼:「头疼吗？身上还有哪里疼吗？」

我摇摇头，说不疼。

其实是有些疼的。

下面有些疼。

可我不想让他担心。

我一边喝着他喂的粥，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。

他忽然轻声问道:「沈意，你喜欢我吗？」

气息吐在我的耳边，烧红了那只耳朵。

我有些害羞地低下头，但还是诚实答道:「喜欢的，江璟，我很喜欢很喜欢你。」

耳边的呼吸一滞。

江璟不说话了。

我疑惑地转头看他。

他眼眶好红，眼眸里的悲伤快要溢出来了。

我伸出手，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心。

柔声道:「江璟，别不开心。」

他红着眼，眼眸湿润，但还是扯出了一个温柔的笑。

「沈意，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。」

「如果我做了很坏很坏的事，你还会原谅我吗？」

我看着眼前稚气褪去、眉宇深邃的江璟。

又想起了那个一脸意气，将仓库门踹开的少年。

光与他一同闯入我置身的无边黑暗。

我柔声哄着他:「会原谅的。」

入了深夜，我已经很困了。

可江璟仍将我紧紧抱着，箍得我睡不着觉。

「江璟，我好困呀，好想睡。」

我不明白，为什么他的脸上会是浓浓的不舍，眼眶也更红了。

声音带着哽咽。

「沈意，你会忘了我的，明天你就会不记得我了。」

我想起了他跟我说的那个病。

明天的我，应当是17岁。

我安慰他，「傻瓜，我不会忘记你的。」

因为在你还没认识我的时候，我便已经认识你了。

我从噩梦中惊醒，不停地喘着气。

后背已经全部被冷汗打湿。

沈危的脸还在我眼前挥之不去，像是从地狱来索魂的厉鬼。

眼睛慢慢聚焦，才发现身前有人。

刻进骨子里的恐惧涌出，如深水般漫过我。

我一边尖叫，一边挣扎。

「滚开，滚啊。」

可身前的人却将我拥进怀里，越抱越紧。

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。

拍着我后背的手像是淬毒的利刃，割得我皮开肉绽。